— 请叫人家锤锤 —

【润斗】假想敌 - 下

明星润x小学老师斗,AU与OOC齐飞。

掏出卡的同学可以把卡收起来了,生田老师说正文不可以开车。


(上)(中)





4


后来冈田忍不住问,是不是念书那会儿参加过表演类的社团。生田无辜地说哪有。冈田不信,嘟囔着怎么可能,说是天赋未免也太过分,稀里糊涂我都给带着入戏了。生田笑笑,冈田老师太好骗而已。

11岁进入事务所,18岁交了退社申请,那之间的7年,生田坚信自己的未来就在舞台上和镜头前,但凡需要展现在人前的,人后都下足了功夫。

头几年他露脸的机会不少,应该是属于受到重点栽培的那一群,父母还讨论过要是他出道了如何平衡工作和学业的问题,没想到熟识的同期们有了去处,又眼睁睁地看着后辈相继发了CD,自己却还是没个着落。高中最后一年拿到了大学的推荐资格,家里人谈了一次,父亲建议他专心念书,母亲则希望他再找找别的门路,弟弟龙圣还在念初中,倒也没有被排除在家庭会议之外,扁着嘴听了半天,表态说怎么样都好,斗真要开心才行。生田觉得站在一个有许多分岔的路口,雾气太浓,无论哪个方向都看不真切。

生田人缘好,事务所里有许多交好的同期和前后辈,但这件事他只和二宫说过。那是岚出道的第三年,最初的造势已近衰微,二宫他们几个举步维艰,难关接踵而至,却好似还没到谷底。二宫听完半晌没说话,许久,才问他还想不想站在舞台上。想啊,生田说,很想。二宫问那在犹豫什么。生田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说,大概就是犹豫本身让我犹豫了吧。二宫垂下眼睛,说要是这么想的话,其实斗真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生田最后一次走出事务所大门的那天,山下哭得很凶。早些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无论怎样总归要分在一处,山下即便出道之后也不肯放弃希望,似乎私底下一直在找人帮忙说话。山下那阵子瘦得厉害,少年的骨架颇为硌人,但他的头发很软,在生田颈窝里一个劲地蹭,倒是让生田把眼泪生生忍回去,揉了揉山下的脑袋,说以后大学也会在东京想见面的话很容易云云。

退社之前两三年,生田逐渐淡出观众视野,刚好就在那段时间,过去圆润的包子脸迅速向着瘦削深邃的方向蜕变。新鲜人和新鲜事那么多,刚进大学那会儿还不时有人来问他是不是上过电视,工作以后就几乎没有类似的情况。偶尔生田会想,假如在小径分岔的花园里没有选择左侧的岔口,此时此刻该在哪一个时空。但说到底不过假设而已。他并非对没有选择的那条道路消磨了憧憬,但平凡人的生活也有平凡的甘苦和悲喜。


生田出生在登别,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搬到横滨,奶奶则固执地在家乡独自生活了许多年。去年底她身体状况恶化,生田想着电话里说不清,趁着周末回去劝了半天,老人家终于松口,同意暂时去和儿子儿媳住上一段时间。今年开春前后老人家在家里摔倒,送进医院之后就一直没能回家,家里给请了陪护,父母每天过去,在东京工作的两兄弟周末都会去陪陪老人。

上礼拜医生说情况稳定一些,进一步好转的话不用太久有希望出院,然而凌晨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奶奶已经不在了。

挂了电话,他从床上坐起来,没开灯,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呼吸。

奶奶孀居多年,独自把父亲拉扯成人,后来说是住不惯,其实不过是不想给小辈添麻烦。最后一次见面,奶奶挺有精神地坐起来和大家说话,忽然开玩笑似的说,果然就算到最后也还是希望看见大家开开心心呐。好像是那个时候已经有预感一样。

龙圣开车来接他,两人连夜赶往横滨。生田说,挺怪的,最近梦到过几次,小时候的事情,奶奶的样子。龙圣点点头,说我也是。然后生田扭头向着窗外,不说话了,龙圣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抹了下眼角,打起精神专心开车。

进入事务所之前,他们假期时常住在奶奶家。夏有凉风冬有雪,那时候年纪尚小,觉得时光漫长得没有尽头。


手机震了一震,新邮件,生田本以为是母亲,掏出来一看,却是松本,问他睡了没。生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回复说没有。然后松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润,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没事吧?”

“嗯?没事啊。”

“那你哭什么?”

生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松本又问他出什么事,生田吸了吸鼻子,说奶奶过世了。

“你这家伙,”松本叹了口气,“奶奶的事情怎么没和我说。”

出道前的最后一个假期,松本跟着生田去了一趟登别。那会儿假期反倒是他们最忙的时候,难得有几日空闲,父母各自出差,就把他托付给了生田家。那之前他没有去过北海道,一路上看什么都新奇。生田的奶奶为人和善,邻里关系很好,据说鼓捣出了新菜就会叫招呼邻居过来吃饭。小孩子出去玩,她就在房间里看书画画,送给松本的那把折扇,扇面就是她自己的手笔。后来松本再去北海道,但凡私人时间充裕都会去看看她,这件事生田也是知道的。

“本来想等你忙完这段时间的,”生田说,“抱歉。”

“道什么歉啊,”松本皱眉,“龙圣在你旁边吧?大晚上的,让他开车小心。”

“嗯。”

“老人年纪大了,难免的。照顾好叔叔阿姨,你们两个啊,自己也注意点。”

“嗯,好。”

“还有——”

松本很挫败。这样的时候,他只能握着手机说些没什么用处的话。自己的事情,大大小小,镜头内外,生田总归有办法知道,反过来则不然。仔细想想,他自以为和生田走得很近,或许事实恰恰相反。

“呐,谢谢。”生田忽然说。

“……干嘛,这么客气搞得我很不习惯。”

“真好啊,”生田笑了一下,“润一直都在。”





5


奶奶住院时一直说要回去,早先也给自己选好了地方,生田和家人把骨灰送到登别的寺院,收拾了遗物,向邻居一一道谢。做完这些回到东京,已经是一个多礼拜之后的事了。

松本给了两张票子,东京巨蛋,说是送的亲友票,他和龙圣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其实依照现在的程度,又是巡演最后一场,多半松本自掏腰包。生田没有拆穿,也没有告诉他龙圣后天出差,下礼拜才回来。

于是到了周日,松本上台时往生田那边一看,表情差点没控制住。好在松本认识龙圣的时间不比认识他哥短多少,一直没有发邮件或者打电话道谢的话,龙圣多半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松本提前做了些心理建设,在台上回忆了半秒钟,想起生田旁边这家伙是那个冈田,然后举起话筒,全心全意扮演起“松本润”这个角色。

职业偶像在人前的一举一动多少需要考虑到某种设定,时间久了,很可能人戏不分。他和生田讲过这个问题,生田说没关系啊,我帮你分分清楚就行。这句话松本一直不太懂,直到有次被龙圣吐槽,说你们俩凑一起平均年龄到底有没有三岁。其实也不只是孩子气,任何包藏在骨子里的东西都无法掩藏,从本质上来说,这一点和认识时间的长短没有相关性。

第一次退场时,后台有人说他今天的抒情歌唱得格外走心。

并非没有顾忌。松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冷暖都应该甘之如饴。他不肯让这些目光扎在生田身上,但无论怎么做,到头来都是权宜之计。

松本吊在半空中玩飞人,距离太远,舞台灯光太亮,除了挥舞的荧光棒,观众席上漆黑一片。但生田就在那里,这是不需要用双眼去确认的事。

当时生田退社,松本是在演出结束之后才听经纪人说起,再看二宫他们几个,全是一副知情的模样。奶奶的事情也是,排演结束回到酒店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隐隐觉得心慌,问了姐姐,说家里一切安好,要不是抱着要是自己多心就推说喝了酒的念头去问生田,这家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轻描淡写地提一句。

总是这样,松本想,重要的偏偏不让我知道。

他走向舞台一侧,终于看清了生田,光影交错,明昧不定,生田的轮廓格外好看,眼睛里仿佛藏了辰星,此时那星辉便也落在了松本的眼底。

一瞬之间,他怀疑生田始终心知肚明。

他们不可能一直在水上行走,进退之间,总要有个选择。


散场之后生田就回去了,给松本发邮件,说了今天很棒之类的话,又说聚餐喝酒别太晚,早点休息。一直没收到回复,倒是快到家时二宫发来一条,说今晚睡觉别关静音,肯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当年生田在同期里年纪偏小,不仅是松本,二宫、樱井这一群都对他颇为照顾。二宫这个人很有意思,在他面前犯不着装傻充愣,也不必和盘托出,早几年保持观望,这几年时不时伙同生田给松本添添柴火——说是伙同,其实也没当真交流过,主要是二宫有没有兴致和顺不顺手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松本酒量和酒品还算可以,但今天显然不是一般情况。他没喝多少,忽然身子一歪,抓着服务生说别走嘛再和一点云云。一起喝酒的还有事务所和场地方面的人,樱井怕他乱讲话,赶紧跑过去,一面打圆场,一面给二宫使眼色。二宫对面有人在讲段子,他见相叶一副不知道懂没懂反正打算插嘴的样子,拨了号把手机塞给相叶,喏,救火队。

相叶一直没搞懂松润今天怎么回事,这下子可算茅塞顿开,跑到隔间外面,电话一接通就说斗真快点过来。没睡多久被吵醒的生田把脸扎进枕头里,说不是吧,明天还要上班诶。相叶说管挖得管埋老师你知道的吧,地址马上发过去,快点哦。

生田愤愤地坐起来,抓了几下头发,认命地下床找衣服。

那地方有点隐蔽,出租车在附近打了两个转才找着入口。事务所和场地的人都走了,大野略微弓着背,拄着腮帮子戏弄盘子里的下酒菜,见生田进来,眼睛好似亮了些,拍拍手说好了好了,回家睡觉。樱井把松本从手臂上剥下来,往生田那边一塞,转转脖子,哎呦一声说这小子今天特别磨人。二宫伸个懒腰,说账结过了,车费在松润钱包里,随意拿。相叶眨巴眨巴眼睛,说生田老师,衣服穿反了哦。

衣服穿反的生田老师被人抓住手臂一个劲地叫着名字,他脸上发窘,连忙矮下身子扶着松本,回头只见那四个人一脸高深莫测,齐刷刷抓起外套脚底抹油。

生田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松本不太容易喝醉,一旦喝醉就特别缠人,前后辈通常会向他的门把求援,关系极好的少数才知道这种情况最有效的莫过于呼叫生田斗真。

拜托了服务生去叫车子,生田半是架着半是哄着让松本站起来。松本脑袋支在他肩上,嘟囔着:“斗真,斗真,不要走嘛。”

“我不走,”生田拍拍他的背,“送你回家,好不好?”

松本哼哼了几下,说好啊,回家了。这句话几乎是贴着生田耳朵说的,嘴唇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生田忽然有点慌。


松本虽说不怎么清醒,好歹知道架着自己的是谁,这下子颇为听话。生田没费多少力气把他塞进出租车,手还给人抓着,只好一边叹气一边跟着进了后座,报了松本的地址。

“不行,”松本忽然叫起来,“不要回去。”

“为什么呀?”生田摆摆手,示意司机不必搭理醉鬼。

松本支支吾吾,说没带钥匙。

“那不要紧,我有办法。”

“嗯?”

“撬锁呗。”

松本又说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下去,好像是睡着了。他歪着脑袋枕着生田肩膀,半边身子紧紧贴着,转弯时手会相互碰到,转得急了便落在生田腿上。生田晓得他们这个姿势看上去颇为暧昧,怪不得司机一路上朝后视镜看得过于频繁,他尽量不看前方,到头来还是和司机的视线撞上。双方都有些尴尬,司机咳了一声,说先生,这位啊,越看越觉得眼熟。生田说是吧,大家都说他明星脸,今天有人说像这个,明天说像那个,简直一天一个样。司机问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失恋啊,还是丢饭碗。生田笑说没有的事,前段时间老是加班,太累了而已。

下车后松本跑到边上去吐,完了扶着膝盖喘气,说我是真没带钥匙。生田给他递纸巾,说怕什么,上去帮你撬锁。松本白了他一眼,说你这老师当的,简直误人子弟。

生田当然不是真要撬锁,但他也没准备告诉松本说你家备用钥匙长年挂在我家钥匙串上。

一进家松本立马冲向洗手间,扶着马桶又开始吐,余光瞥见生田要跟进来,慌忙反手关上了门。等吐完这场,他酒醒了大半,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出去,见生田在阳台上开了窗户抽烟,一摸口袋才发觉烟和打火机不知什么时候给人顺了去。

“要烧着手了,傻呀你。”松本把烟头抢过来摁灭,又把烟盒也抢了过来,“是谁跟我说要戒烟的?”

“这不是又失败咯。”生田凑过去帮他点火,见他脸色发白,眼睛泛红,或多或少觉着心虚。

“龙圣呢?”

“出差,后天才回来。”

“小朋友呢?”

“早回去了呀。”

“没问你这个。”

“哦,实习结束要走了,差不多两个月也挺辛苦的,龙圣不在嘛,就说带他来看看。”

“挺大方嘛。”

“哈?”

“送你回家了?”

“怎么可能,没有啊。”

“你送他了?”

“一样不可能好吗!”

松本不说话,背过身去抽烟。

“所以说,润是在介意什么吗?”生田这句话格外轻缓温和,松本忍不住回头,见他倚在窗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却不知藏在眼角眉梢究竟是不是笑意。

松本沉默地抽完一支烟,然后转身面向生田。总要有个了解的,他对自己说。于是他笑了一下:“对,我介意。”

“是吗。”生田挑了下眉,抱起手臂。

“很蠢是吧,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但事情就是这样了。”

“就这样?”

“哈,真要说的话,当然不止是这样,但现在我讲出什么来都可以被你当成是醉话吧,转头就好像没听说过那种,所以就这样了,话说回来,想让你知道的,无非也就是这件事吧。”

垂着眼睛、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生田并不像平日里那样易于亲近。松本想起大家还是训练生那会儿,不管什么场合,生田在的话,多少会觉得轻松一些——习惯于尽力看到每个人,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某种意义上这家伙一直在看,不光是肉眼,大抵是所谓的心眼清明。他很容易交朋友,但别人看他,恐怕难以像他看别人那般。这样的人其实很适合舞台和镜头,松本想,什么该给人看,什么该藏起来,他分得清楚。

“我要是说出不想给你添麻烦之类的话,应该会被润直接踢出去吧。”

“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敢这么说都会被踢出去。”松本忽然有些来气,凭什么落到我这里,就成了该让我知道的,和不该让我知道的。

“这样啊,”生田抬起眼睛,“那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最开始的几秒钟松本连气都不敢喘,盯着生田的脸,生怕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生田被他那副模样逗笑了,站直了身子,说下课了下课了,松润同学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老师要走了哦。松本走过去,说老师你课讲得太含糊了,完全听不明白,我要投诉。这下子他们离得很近,松本看着生田的眼睛,星辰之中,全是自己的影子,于是他握住生田的手腕,闭上眼倾身过去。

“停。”生田的食指抵在他嘴唇上,“别在这里呀,大明星。”


于是隔天生田老师不光迟到,还穿了套时尚感颇高的衣服,同事纷纷称赞他品味有了质的飞跃。松本进了影棚还是一脸春风得意,给杂志拍片的摄影师不得不提醒他说松本先生拜托不要笑,这里最好深沉一点云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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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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