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叫人家锤锤 —

【祖震|双医】又一年

非常短的新年贺文。



又一年



面条下锅,蒸汽雾了镜片,周文瑄忽然想起来,好像从没和梁俊柏一起过年。

他们在学生时代交往过一段时间,几个月。分手之后没多久,梁俊柏申请了学位项目去美国,毕业后没有回来。而他自己辗转去了香港,结婚,有了孩子,惹上无妄之灾,离婚,辞职,回了北京,然后某天经过血液科,意外看见了梁俊柏。

那个时候周文瑄并不打算演什么再续前缘的戏码。关于梁俊柏的记忆停留在多年以前,太久了,记忆与真实足以毫无关联。他琢磨不透梁俊柏的想法,对于自己的想法,好像也不怎么琢磨得透。于是重逢之后的第三个月,他窝在自家沙发上看这梁俊柏收拾餐桌,出于某种说不清明的原因,他走过去,从身后拥抱了梁俊柏,等梁俊柏转过身来,他们开始亲吻。

过去也是这样,好似一直若有似无地彼此关联,然后于某事某地,决定和对方做个伴。这样的方式与平淡有关,却又藏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隐喻,年轻时未免惶恐,生怕无以维系,人到中年,倒是可以在这样的关系里寻求慰藉。仿佛牵连甚少,却又真真切切地彼此陪伴,所谓际遇,或多或少,恰如这般难以言明。

两天前梁俊柏出差,下礼拜才能回来。周文瑄快要十一点才回到家,忍着辘辘饥肠炒了番茄、下了面条、加了鸡蛋,起锅了也顾不上烫,囫囵塞进肚子里,连汤也喝得干净。

他忽然意识到,现在与梁俊柏不过隔了几个小时,再过几分钟,就是旧岁与今朝的相距。

过去总觉得还有大把光阴,如今三年五年好像只是弹指,说不定日子再这么无风无雨地过下去,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与分开的时间一样长。

手机响了,是梁俊柏。接起来,有风和喷泉的声音,几个孩子在远处笑起来,阳光或许追逐他们的影子。

梁俊柏问他,今天忙不忙。周文瑄说,还好。梁俊柏又问,吃过晚饭了。周文瑄嗯了一声,说,刚吃完,今天回家晚了。梁俊柏说,这边还要开会,中场给大家放风。周文瑄听见他点烟,随口说,你少抽点。梁俊柏说,共勉。他们又说了几句,窗外忽然放起烟火,院子里有人在欢呼,周文瑄看了看挂钟,时针已毫无悬念地指向零点。于是他说,新年快乐,想了想,又说,对你来说是不是早了点。怎么会,梁俊柏笑笑,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好像是水,周文瑄嘴角一柔,也微微笑了起来。

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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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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