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叫人家锤锤 —

【楼诚】废园

这大概是一个前生爱眷、今生重见的故事。请告诉我可以看出借了一丢丢牡丹亭的梗毕竟我洗脑循环听了一天


可搭配《牡丹亭·寻梦·江儿水·偶然间心似缱》食用








废园








姆妈说,阿诚呐,那个园子不好再去了。阿诚垂着眼睛不说话。姆妈皱皱眉头,搁了碗筷,说,听到了没有呀。阿诚埋头吃饭,含混地应了一声。姆妈气结。


收音机里头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姆妈把音量调大,眉头也舒展了些。阿诚十岁,哪里听得懂什么悱恻缠绵,不过他看得出来,眉眼渐渐柔和的姆妈比从前更好看了些。


姆妈原本生得漂亮,和爸爸在一起那几年憔悴了许多,离了婚,渐渐找回几分昔日容光。她自由了,爸爸也是。上个月爸爸搬了新家,阿诚偷偷去过一回,姆妈知道了,没说什么,隔了半日,漫不经心地问阿诚,他还好吧。阿诚说,挺好的。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告诉姆妈,翻过年去,爸爸又要结婚了。


约莫小半年前,姆妈换了工作,经不住来回奔波,托人帮忙,好容易换了住处。阿诚觉得挺好,换个学校,书还是继续念,再说姆妈和先前那个房东太太处不好,楼梯上碰见,明里暗里少不得几个白眼。




姆妈说的园子所在颇为偏僻,某日阿诚放学稍早,到家门口发觉忘了带钥匙,姆妈少说要一个小时才回得来,他漫无目的,兜兜转转,不晓得怎么就转了进去。那园子想必曾是个颇为怡人的去处,墨瓦白墙,颇有古意,流水潺潺,嘉树郁郁。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十年,二十年,或许更久一些。归根到底,它的好只属于不属于阿诚的时光。


几天后阿诚又转了进去,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恍惚觉得非此不可。那一天他见到了明先生。明先生捧着本书坐在花坛上,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阿诚始终不知道应当如何形容明先生。这个人仿佛有无数的秘密,然而当他看着你,眼神坦荡,磊落光明,你唯有相信他,用上整个身心,除此之外全无他法。于是他告诉了明先生自己的名字,明先生听了,轻轻叹息,说,真巧啊。阿诚问他,什么。明先生说,我弟弟小时候,和你很像。阿诚哦了一声,说,真巧。


后来阿诚时不时地跑到那废园里去,明先生要是在自然很好,要是不在,也好,荒草颓院,仿佛天然适合一场了无结果的等待。


有一次阿诚忽然说,讲一讲他吧。明先生说,谁。阿诚说,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明先生笑笑,说,好。原来明先生有两个弟弟,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年长一些的那个最初被明先生带回家里时,和阿诚一般年纪,说来真是巧,不单单是年纪相仿、样貌相似,名字竟也相同。当年明先生不忍看稚子受人折辱,出手相救,尔后很快发觉,自己救下的孩子聪慧勤勉,确是可塑之才。往后的许多年,他不仅是他的兄长,也是益友良师,同袍同泽。虽然在明先生的故事里,一切艰险都付与轻描淡写,但阿诚可以想象那些个生死一线,动魄惊心。明先生说,那个时候,我们就像是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等着天亮。阿诚问,等到了吗。明先生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再说话。




园子里死过人,阿诚是知道的。大概是七十年代,一个大学教授,给红小兵断断续续折腾了三五年,某天晚上摸着黑,把自己沉到了水底。其实园子里的水并不太深,但人要是当真笃定了死,水的深浅便再没什么要紧。阿诚不太明白,好端端一个老师,能开罪什么人。后来听说那个人解放前似乎做的秘密工作,背景复杂,阿诚好似有些懂了,仔细一想,反倒更不明白。


他没有去问明先生。隐隐约约地,阿诚觉着自己害怕在明先生面前提起这样的事情,也可能是不忍心。为什么不忍心呢?


阿诚哪里说得清。




明先生是那样精彩的人,他读过很多书,到过很多地方,有时候他给阿诚说一些故事,故事里常常有人情冷暖和世事炎凉。他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他仿佛和他的那些个故事一样,属于一个并不十分古旧、却又足以观照今日的时空。阿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也并非执意一探究竟。眼下这样已经很好。没有约定,时不时地在荒废的园子里碰头,看他动作,或者听他说话,生活便仿佛并未全然困囿于生活之中。




姆妈宣布下个月又要搬家,收音机里刚刚唱完甚西风吹梦无踪。阿诚咬了咬嘴唇,低声问,是赵叔叔么。他眼睛很大,且极是清亮,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姆妈心软了,摸着他的脸颊,柔柔地说,阿诚不高兴的话,就不搬了。阿诚眼眶发红,却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握着姆妈的手指,说,不是的,我很高兴,是好事情呀。他想了想,说,多好。




阿诚觉得应该和明先生告别,但去了好几次,都只见着一个空寂的废园。直到临着搬家的前一天,他好容易从姆妈眼皮子底下名正言顺地溜出来,转到了园子里,其实没存着多少希望。没想到明先生已坐在花坛上看书,等他来了,微微一笑,恍惚是头一次见面的情境。


阿诚在他身边坐下,不经意瞥见书页里的照片,泛了黄,有些卷边,到底敌不过风刀霜剑。坐在当中的女人稍有了年纪,眉目端庄,自觉或不自觉地,流露了几分威严,身后的三个男人笑意温然,背挺得很直,仿佛苍松劲竹,无奈风波恶,行路难,翻云覆雨,却挽不得人间小团圆。


明先生合上书页,说,现在想想,这个家里头,除了我,个个聪明至极,都晓得挑好时候走,体体面面,清清白白,踏踏实实。阿诚抬起眼睛,想要说话,却又无话可说。于是他们只能沉默地坐着,直到天色昏暗。


明先生说,不早了,回家吧。阿诚点点头,起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那么,再见了。明先生笑着点点头,说,再见。




阿诚搬到了城市的另一边,后来姆妈和赵叔叔结了婚,他们便在那里安定了下来。这个城市正在着急忙慌地向上生长,没过多久,先前住过的地方被列入规划范围,居民区都需要自觉让路,何况是无人问津的废园。阿诚知道这个消息时,倒也不觉得多么惆怅,前尘旧事,终究付了尘烟。


生活以近乎波澜不兴的方式铺展开去,无甚惊险,无甚风雨,凡俗与庸常,未尝不是大幸。


十八岁那年,阿诚拖着行李,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姆妈起初对他北上念书颇有微词,后来自己想通了,到底是男孩子,总不好一直留在身边。列车的隆隆声中,阿诚悄然入睡,然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梦见了明先生和废园。依旧是日暮时分,明先生捧着书本坐在花坛上,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笑意温然。阿诚,明先生说,阿诚。


第一堂班会,阿诚到得晚了些,遥遥看见教室中后方已座无虚席,只得顶着睽睽众目,坐到第一排。众目之中,却有一双眼睛与旁人的不同,阿诚半是莫名,半是了然,落了座,抬头往讲台上看去,果不其然。面容神态十分肖似,又十分不同。毕竟,昨梦已矣,现世可期。















时间线是这样的:明诚死在文革前,明楼在文革中被各种运动,投水自杀。小的这一只阿诚就当做是转世啥的好了,10岁在明楼自杀的园子里遇见了明楼的执念(并不是没有投胎不然时间bug了,也可以是今生梦见啦其实),见到了,知道阿诚可以无风无雨地活下去也就放心归位去了。阿诚大学里的辅导员才是明楼转世的本体,于是一个傻白甜校园恋爱故事就展开了虽然我写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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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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