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文档发现一个超过14000的旧（si）坑，有人能感受我复杂的心情吗=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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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尔斯坦先生？”路德维希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这才把注意力从那黑洞洞的枪口上移开几分，看清了站在眼前的这个人，但他似乎很快又再一次愣住了。
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向来整洁的白衬衣上有几处明显的污迹，右边袖口上附着着些许暗红，虽然他站得笔直，握枪的手也十分稳定，但苍白面孔上浮现的不正常的红晕，偏快的呼吸，和略显凌乱的头发，显然说明这之前他经历了一场颇为狼狈的游戏——而在路德维希的印象里，他只是个优雅而淡漠、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琴艺非常却热衷于迟到和缺课的钢琴教师，他一度以为罗德里赫拿不起除了指挥棒和钢笔之外的任何东西，但是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从阴影里突然窜出用枪指着他脑袋的也正是这位看上去文弱的先生。不过路德维希感到最讶异的是那双眼睛，他习惯看到它们在镜片后平静而略显高傲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阻拦地看着你，罕见的紫罗兰色让人不由得感到幽冷和森然。
“是你。”罗德里赫微微松了一口气，把枪口从对方的眉心处移走，“抱歉。”
然后他又对着身后的说：“好了，出来吧。”
黄昏的阳光与这条僻静的小街擦肩而过，在光与影交织而成的稀薄的昏暗当中，一个人缓缓从罗德里赫身后的巷道里走出来。他看上去与路德维希年纪相仿，不过略显瘦小，面部轮廓也更加温和，小小的眼睛里有着疑惑和恐惧。而当他走到亮一些的地方时，路德维希再一次吸了一口冷气：在这个人裸露的皮肤上，藤蔓一样生长着隐隐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纹路。
“这，这是……”
“啊不不，我什么也不会做，请不要伤害我！”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被路德维希的表情，那个青年突然抱着头缩到墙角大声喊道，接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路德维希手足无措地看向罗德里赫，后者似乎也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低声安慰了几句。
过了一会，那个青年抹着眼角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冲路德维希笑道：“啊，那个，对不起啊，我好像紧张过头了。呃，我是费里西安诺，请问——哦对了我见过你啊，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是吗？我听过你的小提琴，很棒啊！哈哈，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的路德维希慌忙地握了握那只伸出的手，不知是否由于紧张，对方的手心显得冰冷。
“你也是拉布乔亚的学生？抱歉，我似乎不太记得。”
“啊，不是不是，我喜欢在拉布乔亚的花园里画画，最喜欢你们那座音乐厅，所以上个月我悄悄混进去了一回，正好是期末演出……”
这说来或许是由于哥哥的原因，路德维希最终选择进入拉布乔亚专修小提琴，尽管比起琴弓，他更喜欢步枪。
“对了，现在是放假，原来你是本地人啊？我一直以为你来自北部，比如，呃，特伐萨克或者别的什么。”
“呃，其实我……”
“好了，费里西安诺，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罗德里赫适时地说，“我认为我们还是点离开，马车快到了。”
费里西安诺迷惑的问：“唔？那我们去哪里？”
罗德里赫微微一笑：“当然是送你回家。”
这是新历1135年的三月，亚伯拉德，这座靠近克瑞斯托海的城市已经可以嗅到春天的气息，而在帕特里克公国东北的内陆，在帕特里克以北的提摩西公国，地处内陆的伊格内休斯公国和弗诺公国，以及在极北之地的帝都艾斯特勒，漫长的冬季仍然驻守在广袤的土地上——多恩大陆，这片传说中由龙神化身的土地，还没有从冰冷的冗长的梦中醒来。
此刻，在富饶的亚伯拉德，金灿灿的余辉塞在奥利弗大街似乎不知疲惫的繁华之上。街道两旁，时下流行的尖顶建筑与传统的城堡式圆顶房屋比肩而立；一层大多是作坊和店铺，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在两旁供人行走的行道上，小商贩推着车子游走在人群中，拉高了嗓子叫卖着；街道中央车水马龙，不是可以看见装饰得格外富丽堂皇的马车，带着浓烈的香粉味，车夫高傲的吩咐前方的马车们让道，说车上坐的是某位尊贵的爵爷或是他们的家眷。这就是繁华的亚伯拉德的缩影，这座有着在已知的大陆上最富有的商人的城市，只有到了深夜才会有短暂的不安稳的睡眠。
忽然，一阵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自街道一头传来，它就像乐曲中一串跑调的音符一样不可忽视。人声鼎沸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贵族们率先把马车挪到路边。
马蹄声迅速靠近，很快，一队骑士出现在人们眼前。他们戴着可以遮挡面部的黑色头盔，身上也是黑色的盔甲，银色的长矛和盾牌在余晖里闪闪发亮；胯下的战马高大精壮，头部也戴着盔甲，额前装饰着剔透的紫色宝石，马蹄上装有铁掌，走在路面上，铮铮有声。
没有任何指示，但是几乎所有人就像被谁命令了一样，安静地目送这一队人马飞驰而过。
“哦，该死的黑甲臭虫们！”
路德维希被这沙哑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马车里那个身高恐怕不到他腰部的老头子，白花花的眉毛和胡子因为愤懑而颤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费里西安诺却完全不害怕这个人，凑过去亲密地问：“麦提斯爷爷，麦提斯爷爷，他们急着去哪里啊？”
“哼，八成是那令人恶心的王宫！”老头子冷笑道。
“出事了？”罗德里赫依旧平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只是在欣赏西边绯红的云霞。
老头子耸耸肩，烦躁地提高了声音：“又是集会！哈，这次闹得不小，听说是学生起得头，他们把王宫包围了，说是要和那个猪头大公谈什么条件。哈，真傻！”
路德维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的朋友兼室友，卡特·西蒙今天早上似乎和他说过，今天他有件大事要干。从卡特进入拉布乔亚音乐学院不久，路德维希就发现他常常在深夜悄悄回到宿舍，这几个月来逃课的记录直线上升。他一开始只是猜测，直到几天前无意中在卡特桌上看到一份有关秘密集会的文件，才不得不相信，这位好朋友确实参与了亚伯拉德日益高涨的群众运动。“这里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路德维希。”他想起卡特某一天晚上对他说过，“不仅在这里，在帕特里克，在弗诺，在整个被元老院控制的大陆上！所以必须有人去做些什么，是啊，现在也是时候了——必须有人！几年前，在提摩西的沃克斯和特伐萨克，就有人赶走了王室和地方官，虽然他们很快遭到黑甲骑士团残酷的屠戮，但你知道的，哪一个新时代没有人要为之死去呢？”
当最后一缕阳光隐没于夜色中时，埃尔罗伊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有着金色及肩卷发的男人优雅地走进去。他披着一件带有貂皮滚边的暗红色天鹅绒外袍，里面是一袭黑色镶边的贴身软甲，略显浮夸的金银两色腰带恰到好处地衬托了他修长的身材。在他脱下外袍并将它递给跟在一旁管家时，那位老先生注意到了他食指上闪耀着隐约蓝紫色光辉的权戒。
城堡的主人，亚瑟·柯克兰伯爵正站在大厅一角的螺旋式楼梯上有些冷漠地注视着这位客人。
年迈的管家暗自捏了一把汗，他为柯克兰伯爵家族服务了快四十年——是的，看似高傲的柯克兰家并不喜欢苛责与刁难，但在这座古老的城堡里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贵族与权臣，其中脾气古怪或者热衷于挑刺和挑衅的不在少数。他偷偷地冲亚瑟递了几个眼色，示意他快来向这位尊贵的客人问好，却一概没有回应。
很快，这位客人也注意到了漠然站在那里的亚瑟，不过他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那双水蓝色的眼睛里反而带上了暖意。他笑着冲年轻的伯爵挥挥手：“嘿，小亚瑟，有没有想念哥哥我呀？”
亚瑟冷哼一声，显然不打算搭理他。
这位客人毫不在意，和蔼地对身后越发紧张的管家说：“对不起，先生，我想我今天恐怕得在这里住上一晚，能否请您替我准备一间客房？”
管家先生愣了一下，飞快扫了一眼亚瑟，见后者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尽管满脑子的疑惑有增无减，还是恭敬地点点头，快步离开大厅。临走前他仍不死心地冲亚瑟眨眼睛，很可惜，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直到老管家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亚瑟·柯克兰才走下楼梯，皱着眉上下打量了这位客人一番，有些嫌恶地问道：“公使大人，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喂喂，小亚瑟，你这样说哥哥可是很伤心的。”虽然这样说，客人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了一些，“我可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从你的大公那里特意跑来的哦。”
亚瑟又是一声冷哼，眉头拧得更紧：“废话少说！”
“哎呀呀，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了？”
“弗朗西斯·波诺多瓦公爵，拜托您……”
“啊好了好了，别这么叫我。”那个被叫做弗朗西斯的男人颇为无奈地举手投降。
“快说吧，什么事？”亚瑟背对着他，壁炉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摇曳而暧昧，光与影跌落在他碧绿的眼睛里，仿佛冰与雪消融西尔维斯特森林幽静的湖水中。
短暂的静默之后，亚瑟感到耳畔忽然传来温热的气息，弗朗西斯修长有力的手指拂过他的发梢，沿着他后颈优美的线条滑落到瘦削的肩上。他听见他在他的耳畔轻轻吐气：“如果我说，我真的是因为想你呢，亚瑟？”
壁炉里的火旺盛的燃烧着，有一个短暂的瞬间，亚瑟以为它们顺着他的双脚一路向上蔓延，他的骨骼深处传来一阵温柔的震颤，使得他僵硬得似乎不能动弹。
但那只是一个瞬间。
几乎就是下一秒，弗朗西斯已经离开了他的耳际。
“开玩笑的，别生气。”那个男人一定还是优雅地笑着。
亚瑟无所谓地转身瞪了他一眼：“你果然还是这么无聊。”
“久别重逢的小玩笑啦。”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来干什么吧。”亚瑟退开一步，不耐烦地抱起手。
弗朗西斯走到窗边，眯起眼看了看正在灯火中重新焕发光辉的亚伯拉德，他忽然想念起克瑞斯托的海潮，于是他略微仰起头，闭上眼睛。起初，他以为听见了遗失在岁月那头的海水拍击石山的剧烈响动，以及海鸟掠过头顶时高亢的鸣叫。然而这不过是错觉，事实上什么也没有，除了木柴霹雳啪啦的响声，和不远处街市上的熙攘喧嚣。
“今天你看到黑甲骑士了吧，亚瑟？”他说。
“嗯。”亚瑟嘲讽地挑了挑嘴角：“你来替大公解围？元老院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弗朗西斯转过身向他走来，随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金发：“那帮老头子当然很闲咯。不过呢，我在离开帝都之前可是完全不知道大公今天会有麻烦的。”
“……出事了？”
他停在亚瑟面前，注视着那双碧绿的眼睛，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上个月，提摩西公国发生了几起糟糕的越狱。当然，他们很快追回了大部分的逃犯，不过很可惜，一条大鱼躲过了追捕。”
“你是说那家伙就躲在亚伯拉德？”
“不，事实上没有人能确定，最近人们过分活跃了不是吗？流亡的家伙很多，户籍的管理也有些混乱，元老院目前毫无头绪——至于我呢，就被老头子们派到这里守株待兔，或者他们有什么别的打算？”
亚瑟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奇异的念头，他想起一些刻意搁置的陈年往事，这让他感到不安，同时又莫名的有些兴奋。他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和满不在乎：“哦，那么你说的大鱼指的是谁？”
弗朗西斯微妙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一瞬间的犹疑，然后他又一次凑到亚瑟耳边，轻声说：“这或许是一个你我都认识的人，或许只是又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是啊，谁知道这究竟是谁呢，亚瑟？自始至终，我们知道的恐怕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假名，但他——至少曾经是——却知道我们几乎全部的秘密，那个可怕而又迷人的魔鬼。你说是他回来了吗？是他从地狱回来了吗？”
这文一共3章，不会填，因为我早忘了orz
